第四章 對來世的盼望
因為主知道我們對這物質世界的盲愛,甚至在肉體上全神貫注,所以他以最好的方法來喚醒我們,使我
們不致于為愚妄的情感所牽累,使我們的心不致被無知的傾向所勾引。
假如我們死后沒有永生的盼望,我們和禽獸就沒有分別了,這樣我們就覺得十分慚愧。
可是,如果我們仔細考查每一個人的野心、計劃與追求,就會發覺他們的一切作為都是屬于這世界的。
人們愚笨的眼光只注視著金錢、權力,和名譽,不能高瞻遠矚。
我們的內心也為貪婪、野心,和其他的欲望所盤踞,不能進入較高的境界。
總之,我們整個的人都為物質的引誘所迷惑,只知道尋求世界的幸福。
他常以戰爭、革命、掠奪等災難困擾他們,使他們得不著安逸與慰藉。
為使他們不去追求暫時和無常的財富,或倚靠他們所擁有的,他有時以流亡、飢荒,有時以火災,或其
他方法,使他們窮困,或限製他們的貲財。
為使人們不致過分沉浸于享樂的婚姻生活,他或使他們因配偶不良而感痛苦,或使他們因子孫不肖而自
覺卑下,或因子嗣缺乏或夭折而悲痛。
如果在這些事上他特顯恩慈,為著使他們不致因虛樂而過分的自驕自傲,他亦以疾病與危難向他們指明
一切肉體的幸福都是曇花之一現耳。
因此,我們的結論乃是︰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值得追慕的,只有競爭;若我們想得到冠冕,就當注視天
國。
若我們不肯先輕視這虛空的現世,我們的心決不能期望和思想來世的事,這是我們所當承認的。
因此,如果我們想念永生,我們必須以最大的努力,解脫現世的束縛。
因為在現世的生活中,有許多甜言蜜語的引誘,有許多快樂、美麗,和甜蜜的事使我們歡欣,我們必須
時常提高警覺,以免為引誘所迷惑。
如果我們常以現世的生活為樂,其結果將如何呢?
甚至不斷地處于患難刺激之中,仍然不足對其苦惱而加以警惕。
他們認為這樣的認識是非常有益的,以致他們當中有許多形容今生及其空幻的格言。
可是,沒有其他的事比這事更被忽視,或更容易被遺忘的;我們計劃一切的事,仿佛我們將在世上為自
己建立一不朽的生命。
如果我們看見送殯的行列,或者在墳場中行走,當死亡的印象呈現在眼前時,我們對現世生活的空虛,
就會加以探討。
然而這樣的事也不是每天的,因為我們往往無動于衷。
但是當我們想的時候,我們的哲學只不過是瞬息即逝,我們一走開,它便隨即毫無蹤影,正如娛樂場所
中的喝采,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如果有人提醒我們說,“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我們雖然承認這話是對的,但卻毫不在意,今生
永在的觀念,仍然盤踞在我們心裡。
因為,即使我們接受了這一點,仍然很容易為愚妄的歌頌、今生的話語所迷惑,仿佛今生有最大的幸福
似的。
假如我們必須受神的教導,那么我們必須聽從他的呼喚和譴責,我們才能從懶惰中興起,這樣我們才知
道輕視今世,一心一意地思念來生。
今生雖有無窮災害,亦系神恩之一,不能侮蔑。
假如我們不把它看為神的仁慈,即是我們對上帝大大的忘恩。
尤其對于信徒,更應當把今世看為神是仁慈的一種証明,因為這一切是要促進他們的救恩。
今生既然可以幫助我們認識神的恩惠,我們豈能忽視它,認為它是毫無價值的呢?
所以我們必須視今生為神豐盛慈愛的一種,不可摒棄。
即令缺乏聖經的見証(其實聖經上有無數明顯的見証),甚至自然本身也告訴我們,應該感謝上帝,因
他賜生命給我們,而且給我們許多維持生命的幫助。
因為上帝已經命定了,凡是要想在天國得冠冕的,在世上必須打那美好的仗,這場戰爭之勝利必須經歷
許多艱難,始能獲得。
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我們在今生的各種幸福中,首先嘗到神愛的滋味,好使我們再希望神愛的完全顯
現。
唯此才叫我們不致于對今生過分迷戀,因為正如上面所說的,對今生的貪戀是我們的自然傾向。
異教徒認為一個人最好是不生到世上來,其次就是早些離世,這樣的看法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不真認
識神的人,所知的除了不幸和災難之外,還有什么呢?
古時位于黑海北邊的Scythia國的人,為親屬的出生舉哀,並為他們喪亡志慶,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是他們的這種觀念對他們並沒有什么好處,因為他們在基督裡沒有真信仰,所以他們不曉得為何那些
事情本身沒有福,也不曉得它們的不可愛,反而對敬虔的信徒有所幫助。
所以外邦人的觀念,只能以絕望收場。
我們若將天堂與今世加以比較,則非但完全忘懷今世,而且更是加以鄙視。
假如天堂是我們的父家,那么,塵世就是被放逐之地,今生只不過是流浪于異鄉。
假如脫離塵世即是進入實際的生命,那么人間無非是一座墳墓。
住在這充滿著罪惡的塵世中,除死亡以外,還有什么呢?
假如從肉體解脫可以得完全的自由,那么肉體豈不是一個監獄嗎?
假如與上帝同在是無上的幸福,不與上帝同在豈不是悲慘嗎?
可是除非我們掙脫人世,不然我們便“與主相離”了(參林后五6)。
所以,如果把塵世的生活和天上的生活作一比較,塵世的生活當然毫無價值。
我們固然可以對今世感到厭惡,並盼望結束今世生活,但若上帝的旨意要我們繼續生活下去,我們也將
欣然接受,不應口出怨言。
今生是上帝所指定給我們的崗位,要等到他呼召的時候,我們才可以離開。
保羅嘆息自己的命運,覺得他的肉體在捆綁之中過于長久,亟愿早日解脫(參羅七24)。
同時,他在神的旨意中找到安息,離開世界,與主同住,兩般均可。
他覺得他對主有一種義務,須以生或死來榮耀主名(參腓一20);至于哪一種方式最能榮耀主名,當然
由主決定。
同時讓我們愿望並繼續不斷地思念到死,因為在與來生比較時,我們對今生的空虛就可輕看了。
並因我們為罪所奴役,所以,只要上帝喜悅,隨時可以盼望結束今世的生活。
當然,當我們聽到自己將離開今世時,會在自然的情感上引起警惕,那是不足為奇的。
如果在基督徒的心中沒有足夠的光照與靈性,以強烈的安慰克服一切恐懼,那這事是不可容忍的。
假如我們想到這靠不住的、敗壞的、必朽的、即將衰殘的肉體的帳棚一經瓦解,就可以恢複耐久的、完
全的,和不朽的光榮,那么信心豈不使我們熱烈盼望那為肉體所懼怕的事嗎?
如果我們的死將使我們由流亡而返回家鄉,而且是回到天家,我們豈不因此得著安慰嗎?
這句話我不否認,但是為那個理由,我們應該瞻望不能朽壞的未來,在那裡我們將得到安定之境,是在
今世所不能得著的。
保羅清楚告訴信徒,不要怕死,“並非愿意脫下這個,乃是愿意穿上那個”(林后五4)。
下等動物和無生命的物體如木石等,也知道現世的空虛,並和上帝的兒女一般希望末日複活,從虛空中
得救;而我們稟有自然理性的亮光,為上帝的聖靈所光照,當我們想到自己將來生存問題的時候,能不
提高自己的思想,超越這腐化的世界嗎?
在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愿對普通問題詳加討論。
我愿意勸那些膽怯的人讀讀居普良(Cyprian)的《必死論》(Mortality),既然連不信的哲學家們也能
視死如歸,這豈不使他們面紅耳赤嗎?
我們可以斷言,在基督的學校中,凡不以愉快心情盼望死並盼望最后複活的人,他的靈性必不能有所進
步。
主說︰“你們要挺身昂首,因為你們得贖的日子近了”(路廿一28)。
若他所計劃使我們得以高升的事,僅使我們憂愁驚恐,這是合理的嗎?
若是如此,為什么我們還尊他為師呢?
所以我們必須有更正確的判斷,雖有肉體方面的盲目貪婪的反抗,我們不可猶疑,要熱心盼望主的降
臨,以此為最鼓舞的事。
我們不單渴望主的降臨,也要為審判之日而興悲。(此句為法文本加添)
因為他是我們的救主,要把我們從罪惡和痛苦的深淵中拯救出來,叫我們承受他的生命與光榮的基業。
因此,如果他們不提高自己的思想仰望天家、超乎塵世之外,他們的景況就非常悲慘了(參林前十五
19)。
讓他們夸耀自己的驕矜徭逸,飽嘗罪中之樂。
讓他們以邪惡來煩擾光明之子,為他們的驕傲所侮辱,為他們的貪妄所欺騙,以不法之事來刺激他們。
但當信徒看見這些事的時候,就當仰望天家,如此在這種患難中就不難獲得內心的平安。
因為他們知道,主將接納他忠實的仆人進入平安的國度。
擦干他們的眼淚(參啟七17),他將以快樂的錦衣賜給他們,以光榮的冠冕裝飾他們,以歡樂的心情接
納他們,並提高他們的地位,和自己的尊嚴並列,總之,叫他們能參與他的幸福。
他將使他們的歡樂變為悲傷,使他們的喜笑變為哭泣。
使他們的安寧變為良心上的煩惱。
並且將以永遠不滅之火懲罰他們,甚至叫他們受他們所侮辱的信徒的支配。
按照保羅所說︰“上帝既是公義的,就必將患難報應那加患難于聖徒的人,那時主耶穌從天上顯現”
(帖后一6-7)。
詩篇的作者也承認,當他對于惡人在今生榮華的事思想過多的時候,他幾乎就要跌倒(詩七十三2)。
若不是進入上帝的聖所,思想善人與惡人最后的結局,他必站立不住。
總之,只有在信徒的眼睛向著複活的大能時,基督的十字架在他們的心裡才戰勝了魔鬼、情欲、罪惡,
和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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